厦门“顽童”老中医走了

　  少林老和尚“破戒”收他为徒

　  刘永言出身中医世家，从曾祖父到父亲，世代行医，他则当过厦门中医院的医生和思明区中华卫生院的院长。他还在厦门解放前夕参加了地下党，发展他入党的，是他的亲姑姑——厦门有名的女烈士刘惜芬。不过这位老中医最传奇的身份，莫过于少林传人。

　  解放前，万石山上的万石岩寺里，隐居着一个少林老和尚，叫岘禅，刘永言读中学时，常跑到寺里，隔着窗户看他在屋里作画。一次天下大雨，岘禅见刘永言趴在窗边，便把他叫进屋里。岘禅就是在这时候看中了刘永言，想收他做弟子，把少林的养生功夫传给他。

　  刘永言很想学，可按照少林的规矩，他必须出家。他在家中是长子，这件事于是遭到了母亲的激烈反对，从此再也不让他上山。结果岘禅找下山来了，还直接到了刘永言家里。最终，岘禅“破戒”，同意让刘永言以俗家弟子身份修习，不过和他们母子约法三章：要苦练，功夫不伤人只治病，36岁才能结婚。刘永言一一遵循，后来年近40，才结婚生子。

　  拜师时，刘永言16岁，此后每天都要上山，直到三年零四个月后出师。1951年，他又考入广东医专，这次学的是西医。“他对西医也很精通，可以把解剖学、神经学和中医的经脉理论结合起来。”他的学生廖萃萃说。

　  别人捐楼他不要，怕穷人不敢来

　  昨天，刘永言出殡，前来为他送行的客人接连不断。其中最多的，就是他的病人，还有专程从台湾、日本、菲律宾赶来的。他被病人敬佩的，远不止于医术。50岁的厦港人洪福寿在少年时，就对刘永言印象颇深。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刘永言，上班时在医院和卫生院接待病人，下班了继续到处给街坊、朋友和慕名求医的陌生人看病。后来去了菲律宾，碰上厦门有急重病人找他，他照样立马赶回来，机票钱都不让别人出。

　  上世纪80年代，刘永言承接父亲的事业，前往菲律宾行医，在当地广受欢迎。他的学生廖赤阳说，外人要知道师父在不在马尼拉，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到他诊所所在的王彬街去看看，“只要师父在，那条街上必然堵车，都是找他的病人。”

　  一些有钱的病人见他的门诊破旧，要出钱给他盖幢新楼，他婉拒说：“楼盖得那么好，穷人会以为要收很多钱，就都不敢来了。”

　  “老顽童”嬉笑怒骂间都在治病

　  接触过刘永言的人，都忘不了他的幽默和乐观，许多熟络的人都戏称他为“老顽童”。

　  “不管诊所里有多少重病号，他都是谈笑风生。”廖赤阳说，其实嬉笑怒骂间，刘永言都在治病。一次去饭店吃饭，年轻的服务小姐态度很不好，刘永言就做难受状：“小姐你太凶了，我心脏不好受不了刺激的。”小姐紧张了，赶紧换上一副笑脸。“我当时差点憋不住笑出来。”廖赤阳说，师父这看似戏弄人的举动，其实就是在治病，道理很简单——火气大，就用水来浇，刘永言的那番戏弄，就把小姐的火气给“浇”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