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脑推销”宣传谨慎了 老人却深信治百病

　  老人们排队等待入场。

　  “老师”在讲课。

　  嘉美康店面。

　  超强治疗仪，听说能治百病，可老胥坚持“充电”三个月，肝囊肿却越充越大。这是怎么回事？记者调查发现，这个嘉美康高电位治疗仪体验活动的“三部曲”很眼熟，像极了传说中的“洗脑推销”——先免费体验，让老人相信很神奇，最终收费卖仪器。
　  不过，这种生命力顽强的活动好像又“进化”了——工作人员的“口风”很紧，没有明面上的大肆宣传，但是，有的老人依然对这个仪器深信不疑，甚至为之疯狂。

　  投诉
　  治百病的仪器
　  囊肿越治越大

　  老胥家住湖里康乐，两年前被查出患有肝囊肿。4个多月前，他在小区附近第一次“邂逅”嘉美康高电位治疗仪——这里每天都有免费体验活动。他说，工作人员告诉他，这个治疗仪可以治百病，连心脏病也可以治，他的肝囊肿更不在话下。
　  老胥有点心动，就这样，他一天参加两场体验，坚持“充电”三个月。
　  不过事情出乎了老胥的意料:“没有效果也就算了，竟然还比原来严重许多。”老胥向记者出示了三份诊断报告单:2011年6月，他的肝囊肿大小22*16mm，去年8月底，囊肿大小26*21mm，去年12月底，囊肿大小变为31*23mm。
　  残酷的现实让老胥幡然醒悟:“他们就是骗人的。”

　  调查
　  工作人员口风紧 老人却说治百病

　  近日，记者找到“嘉美康医疗器械店”进行暗访。根据门口的活动时间表，当天有8场体验活动，记者准备参加下午2点的那场。记者发现，不到1点，就陆续有老人过来等待，有老人甚至是步行好几公里过来的。

　  【破绽】

　  用“幽灵”调查表
　  商家宣传疑有猫腻

　  记者在活动后咨询现场工作人员这个治疗仪有何效果，对方的回答很谨慎，表示可以治神经衰弱、失眠、腰腿疼痛等症状，对高血压和糖尿病也有效果。至于心脏病，对方明确表示不能治，对肝囊肿也表示没接触过，不过患者可以体验一下。
　  现场的老人却是另一番说法。记者问了十多名老“熟客”，在他们口中，这个治疗仪是可以治百病的，“心脏病、脑瘫、糖尿病、高血压……什么都能治，医院不能治的，这里也可以。”
　  下午2点，记者跟随入场，在一个小店面里，有上百张塑料椅，一排塑料椅旁有一台通电的机器，延伸出导线连接到塑料椅上的坐垫，体验者只需在通电后坐到坐垫上，即可进行“治疗”。讲台边摆有好几面锦旗，据说是患者送来的。
　  体验过程中，先是集体唱歌，然后是做一套很奇怪的徒手操。最后有一名男子上台“讲课”，内容很简单，就是两份调查表，号称是患者治疗后的反馈。根据调查表的内容，又有老人的糖尿病被治好了。现场有老人告诉记者，这样的例子很多，“以前还曾经带着患者来这边跟我们见面”。
　  记者偷偷记录下其中一份调查表上的患者姓名、住址和电话。患者是66岁的阿婆李某某，家住四川渠县三汇区。记者拨通这个号码发现，这是一个厦门的号码，接电话的男子是本地人，他没听说过调查表上的李某某，并表示这个号码他已用很多年。

　  【收费】

　  售价不断攀升
　  体验可能不再免费

　  据记者隔座的老人介绍，这家体验店2012年8月就有了，以前都是免费的，不过每年会“限量”卖几十台仪器，“仪器越来越贵，便宜时9980元，去年要13800元，听说过两天又要涨到23800元。”她还表示，这家店有说过一段时间开始收费，不再免费体验。
　  家住同安的林先生近期在同安的体验店购买了这种仪器。据介绍，林先生此前在“充电”过程中，腿曾肿起来，无法下地，停止“充电”后，腿才消肿。但是他始终不认为是“充电”的原因，还为腿肿无法去充电而遗憾，最后还花9980元抢购了一台仪器。

　  【作用】

　  仅起辅助治疗作用
　  官网解释令人无语

　  记者在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的官网上查到，这款嘉美康高电位治疗仪的适用范围为:对神经衰弱、失眠、便秘有辅助治疗作用。记者咨询了第一医院、中山医院等大医院，得知这几个医院均没有使用类似仪器。
　  生产治疗仪的是广州南都电子科技有限公司，记者在其官网上看到这样一种说法:“老人只要经常走动，跟其他人一聊自然就会开心，身体健康状况也会好点……通过这些仪器的辅助治疗加上经常到外面与人交流，注意饮食，身体自然而然就好了。”
　  记者从物价部门了解到，此类产品目前尚无关于其定价上限的规定。随后，记者通过某药店联系上一家医药公司，销售人员介绍，这种仪器一般最多几千元，不会动辄上万，他也提醒，很多购买这种仪器的都是听信“健康讲座”的，实际上效果并没有宣传得那么好。

　  【揭秘】

　  销售手法不断进化 监管越来越难

　  记者从市食药监局了解到，根据他们的检查结果，这些体验店证照齐全，产品也是经过注册的，是合格产品。相关负责人也表示，他们有接到此类的投诉。这些人显然“久经考验”，破绽越来越少——产品不合格就改推销合格产品，没有营业执照就打“游击战”，到后来又想到免费体验的方法，变向销售。据了解，这些商家往往是在免费体验店里宣传，卖东西又使用另外一家有销售资质的公司的名义，即使有开票据，开的也是销售公司的，与体验店无关，从而形成体验店无销售行为，销售公司无宣传行为的模式。
　  以往屡屡被抓住把柄的夸大宣传，在此次记者的调查中也没有发现。业内人士介绍，推销人员现在是利用老人做他们宣传的“喇叭”。老胥介绍，如果介绍1个体验者，可以获赠一份小礼品，介绍5个人送枕头，介绍10个人送购物推车。
　  某知情人士表示，“他们看到年轻人在问，说法就可能会谨慎很多，对老人就夸大效果。”
　  据介绍，变化的不只有手法，推销产品的方式也在变。以前，此类宣传通常针对保健品，不过由于对保健品的规定较为严格，有些人开始转向推销医疗器械。“医疗器械不好监管，不像药品，零售商不能批发，批发商不能零售，医疗器械没有这种规定。”食药监局的相关负责人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