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电工兼职当“医生”给人鉴定胎儿性别

网购一台B超机，没有一点医学常识

◆一女子非法鉴别胎儿性别当场被抓

      38岁的重庆水电工华子（化名），这两个月在厦门兼职当起了“医生”——— 帮人非法鉴定胎儿性别。只有高中文化的他，一点医学常识都没有，只是向邻居的一个退休老医生“学了几手”。

      昨天上午，华子在帮一个孕妇“照”完肚子后被执法人员人赃俱获，并将被处以3万元的罚款。

      湖里区计生局的工作人员指出，从该局近期查获的近10起非法鉴定胎儿性别案件来看，像华子这样 “半路出家”的“医生”不在少数。一些被这些“医生”忽悠的夫妻，误把儿子当成女儿打掉了，还只能默默把苦水往肚子里咽。

      鉴定胎儿性别被人赃俱获

      昨天中午11点半左右，湖里区殿前超强学校附近一间出租屋里，重庆人华子刚刚结束了一单“生意”，通过B超检查，来自福安的李萍（化名）得知自己肚子里3个多月大的胎儿是个男孩。

      还来不及高兴，李萍和华子就被“盯梢”的执法人员逮了个正着。这是湖里区计生局近3个月来查获的第8起非法胎儿性别鉴定的案件。为了将华子人赃俱获，执法人员已经蹲点三四天了。

      被抓获后，除了B超机等工具被没收外，华子还将被处以3万元的罚款。

      “医生”的本行是个水电工

      华子今年38岁，高中文化，从重庆来厦门打工已经有近20年，他的本行是个水电工，踏进胎儿性别鉴定这行，纯粹是个“意外”。

      “以前住寨上的时候，隔壁邻居是个老医生，也是重庆老乡，在做这行，熟了以后，就有帮她带客人进来，她经常会请我吃吃饭、去玩之类的。”

      老乡在帮人看性别的时候，华子经常也在旁边，“潜移默化”下，他就掌握了这门“技术”。去年春节前，老乡打算回重庆，不再来厦门了，就将几个常用介绍人的联系方式留给了华子。

      在老乡的“指点”下，华子花8000多元网购了一台笔记本大小的便携式B超机，花300多元在殿前租了一间出租屋，做好了“开门行医”的准备。

      “学会了这技术，不去赚点钱，会有点‘心痒’。”华子说，帮人鉴定胎儿性别，只是他的“兼职”，因为和做水电工比起来，这个行当赚钱“轻松多了”。

      随便做做两个月就赚1万多

      没有请专门的人“放哨”，但和介绍人“合作”必不可少，生意好的时候，华子一天能接三四个客人。“价钱都是介绍人开的，他们也要提成，每单的价格都不一样，基本上都是几百元吧。”

      在华子看来，和那些“生意做得比较大”的人相比，他接的活基本上“微不足道”，“我做得很随意，再加上都是熟人介绍的，也没找人放哨，才被抓了”。

      见到导报记者后，华子说这次被抓主要是因为他“太放松了”，没提高“警惕”，但即使是这样“随意”做做，两个月下来，他已经赚了1万多元。

      部门声音

      很多非法鉴定者都是“半桶水”

      据了解，今年上半年，湖里区坚持把综合治理出生人口性别比偏高问题作为重点工作来抓，采取政府领导，计生、卫生、公安、综治各部门和街道、社区联动的办法，坚持“露头就打，有诉必查”的原则，着力开展整治“两非”（非医学需要的鉴定胎儿性别和非医学需要的选择性别人工终止妊娠）专项行动，取得了明显实效。

      为了加大打击“两非”的力度，上个月底，湖里区还出台了打击“两非”有奖举报办法，将举报非法鉴定胎儿性别的奖励标准由原来的3000元提高到20000元。

      在接受导报记者采访时，湖里区计生局相关负责人指出，从近期湖里区立案查处的近10起非法鉴定胎儿性别案件来看，像华子这样“半路出家”的“医生”不在少数。

      “不是医学专业出身的，有的还有点医学常识，有的根本连常识都没有，不清楚是男是女的时候，就随便说个性别把人给忽悠过去了！”执法人员指出，这种“半桶水”的“医生”，就是吃定了很多前来鉴定的人不敢去报警的心态，逍遥法外，赚着黑心钱，而那些误把儿子当成女儿流产的父母，也只能默默往肚子里咽苦水。

      “照”出来是女儿，大部分被打掉

      导报记者：来做鉴定的人，都从哪儿来？

      华子：有外地来厦门打工的，从三明、泉州、惠安那些地方赶过来的更多一点。

      导报记者：来的一胎、二胎的比例多少？

      华子：90%都是第二胎的，因为这边生了第二胎后就要结扎了，很多人都很重视第二胎；第一胎的也有，主要是好奇，这种照了之后不会去流产。

      导报记者：那第二胎照出来是女儿的，都会去流产吗？

      华子：照出来是女儿的，一大半会被打掉，有一小部分会生下来。

      导报记者：你做的一般都是几个月的？

      华子：4个月左右的。

      有人“照”了9次才“照”到是儿子

      导报记者：来做鉴定的人，经济状况怎么样？

      华子：有很穷的，也有很有钱的，有的人开着两三百万元的跑车来的，开奔驰、宝马来的就不是很稀罕了。

      导报记者：来的大部分是夫妻吗？

      华子：什么关系的都有。除了夫妻之外，有的人是结婚前就怀上的，来看看，是男的，就结婚生下来，是女的，就不结；有的是男的带“小蜜”来，男的就生，女的就不生。

      导报记者：这些人有没让你印象深刻的？

      华子：有啊，之前在帮邻居做的时候，有一个客人说，照了9次，终于是儿子了；还有一次，两口子，来的时候男的还在问我鼓浪屿怎么去，知道是女儿后，立马变脸，问我回去怎么坐火车。

      “生意大的”会雇七八个人打杂

      导报记者：你前面说自己是“随意”做做，那些“生意大的”，是怎么做的？

      华子：“生意大的”，都有分工的，有人专门接电话，有人专门带路，有人专门放哨，有人专门做B超，有的放哨就有两三个人。

      导报记者：要雇这么多人，成本很高吧？

      华子：还好啦，他们很多都是找那些40多岁的在家带孩子的妇女，一个月就给个1000多块，她们带孩子的时候顺便做做，也挺轻松的。

      导报记者：来鉴定的，怀孕的，什么年纪的多？

      华子：有的很年轻，二十出头，有的三十多岁了。有的人承受的家庭压力挺大的，做出来如果是女的，回去就面临着离婚。有的女的真的很可怜，知道是女的后，路都走不动了。有时候做出来是女的，我都不忍心告诉她们。

      导报记者：你也觉得她们可怜，还继续帮人看？

      华子：这也是她们自己的选择。

      （导报记者 陈洋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