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老警方联手抓获湄公河惨案首犯糯康 曾多次失败

      5月10日，北京首都国际机场。由老挝依法移交中方的“金三角”地区特大武装贩毒集团首犯糯康被押解抵达北京。新华网记者 杨理光摄

      北京时间昨天上午11时许，移交仪式在老挝首都万象的万象国际机场一个贵宾室内进行。来源： 公安部网站

      签署备忘录后，一身囚衣的糯康被荷枪实弹的老挝警察押进现场。这个昔日的大毒枭脸上看不出太多的表情，按警察的指示跪下，还不时用当地语言和老挝警察交流。 新华社发（塔纳克侬摄）

      半个小时后，一辆老挝警车驶到包机登机处，车内坐的正是糯康，几名老挝警察，手持枪支，坐在车上。车门打开，糯康被押下车，老挝警察和中国特警将糯康的脚铐和手铐解开。来源：公安部网站

      本报讯昨天，在老挝被中老警方联手抓获的湄公河流域“金三角”地区特大武装贩毒集团首犯糯康（NawKham,又译“诺坎”），由老挝依法移交中方。现有证据证明，造成13名中国船员在湄公河泰国水域被枪杀的“10·5”案件，是由糯康及其集团骨干成员与泰国个别不法军人勾结策划、分工实施的。糯康等人，将在中国按照中国法律进行审判。

      去年10月5日上午，“华平号”和“玉兴8号”两艘搭载13名中国船员的商船在湄公河金三角水域遭遇劫持枪击事件，致使13名船员全部遇难，此事就是震惊中外的“湄公河惨案”。

      案件发生后，党中央、国务院要求尽快查明案情，缉拿凶手，给遇难者家属一个负责任的交待。公安部组织成立了由公安部、云南省公安厅、西双版纳州公安局和国内其他执法部门组成的联合专案组，迅即开展案侦工作。经过半年的努力，中老缅泰四国组织了多次围捕行动，先后抓获了伞康、依莱等一批糯康武装贩毒集团及“10·5”案件主犯，收集掌握了该集团的大量犯罪证据。

      今年4月25日，在中老警方合作下，该集团首犯糯康被成功抓获，糯康特大武装贩毒集团受到摧毁性打击。

      在昨天的整个移交过程中，糯康脸上看不出特别的表情，一脸淡然。这名缅典中年男子有着典型的黝黑皮肤、卷头发，在下跪时闭上眼，很难让人想象他就是目前金三角最大的毒枭、特大武装贩毒集团的头目。只是在偶尔的一瞥之中，才能看到他眼中的戾气逼人。证据显示，去年的10月5日，正是他组织策划了震惊中外的湄公河惨案，残忍杀害了13名手无寸铁的中国船员。

      公安部相关负责人表示，糯康移交中国后，将按照中国的法律程序，开展审讯、审判等工作。

      昨天下午，公安部部长孟建柱接见了专案组人员，并向禁毒局局长、专案组组长刘跃进颁发公安二级英模奖章。

      现场直击：移交前元凶当场下跪

      昨天早上6时许，公安部禁毒局官员、特警、翻译和医生组成的中方押解小组乘坐包机，从首都机场起飞，赶到老挝首都万象。上午10点多，押解小组到达万象国际机场。

      北京时间昨天上午11时许，移交仪式在老挝首都万象的万象国际机场一个贵宾室内进行。中国公安部禁毒局局长、“10·5”案件专案组组长刘跃进和老挝公安部警察总局局长西沙瓦分别代表中老警方，首先签署备忘录，中国驻老挝大使布建国和公安部副部长辛塔冯也参加了移交仪式。

      签署备忘录后，一身囚衣的糯康被荷枪实弹的老挝警察押进现场。这个昔日的大毒枭脸上看不出太多的表情，按警察的指示跪下，还不时用当地语言和老挝警察交流。随后，糯康被带出现场，押入警车，准备移交给在包机等候多时的中国特警。

      半个小时后，一辆老挝警车驶到包机登机处，车内坐的正是糯康，几名老挝警察，手持枪支，坐在车上。车门打开，糯康被押下车，老挝警察和中国特警将糯康的脚铐和手铐解开。中国特警用安检器对糯康全身进行逐一扫描。特警又让糯康张嘴，伸出舌头，检查其嘴里是否有东西，以防其自残。检查完毕后，特警再次给糯康带上自带的手铐、脚铐将其铐住，押上飞机。在整个过程中，一直有人员进行全程录像。

      带上包机后，特警给糯康戴上眼罩，并把其前面座椅后背绑上枕头，以防发生意外。糯康周边，前后左右围有4名特警看守。而专机上的卫生间门两旁，以及洗手池边，也都绑上了枕头。整个飞行过程中，糯康相对比较安静。

      12时许，包机从万象国际机场起飞，下午4时许，包机降落在首都国际机场。记者在机场看到，多辆警车以及999急救车都在机场待命。糯康被带下飞机后，已经等待多时的中国警方现场向其宣读了逮捕令，指出其涉嫌贩卖毒品、劫持船只、杀人等，并让其在逮捕证上签字画押。随后，糯康被警方带走。

      跨国缉凶

      >>惨案发生：200多人分赴三国

      “我们盯上糯康，是掌据了足够的证据”，昨天在专机上，专案组组长、前线总指挥、公安部禁毒局局长刘跃进说，他疲惫的脸上难掩成功破案的兴奋。

      去年10月5日上午，“华平号”和“玉兴8号”两艘搭载13名中国船员的商船在湄公河金三角水域遭遇劫持枪击事件，致使13名船员全部遇难。事后，从两艘商船上找到95万粒脱氧麻黄碱（又被称为“冰毒”）。

      惨案发生后，专案组派出了200多人，共6个工作组，分赴老挝、缅甸和泰国，有的是从事秘密侦查，有的是与当地警方合作。在中国与缅、老、泰等国的合作下，糯康集团的二号人物伞康、三号人物依莱先后被抓获。从此前的审讯中得知，“10·5”惨案正是糯康在背后秘密策划组织的。专案组随即盯上了糯康。

      >>多次逃脱：抓糯康一次次失败

      破案过程中遇到的困难可想而知。刘跃进说，由于此案发生在境外，又是金三角这个特殊地区，一切调查工作全在境外进行，“跟在国内完全不是一回事”，他和专案组的人都觉得，很多事情想做，但有时有一种无力之感，无从下手。

      据刘跃进介绍，曾经有几次极好的机会，专案组知道了糯康的位置，但等到抓捕时，却因为有人事先通风报信，使其逃脱。究其原因，专案组认为，是糯康的根基太深造成的。

      糯康为了在当地生存发展，获得当地居民的支持，经常拿钱出来贿赂当地的基层军人、警察和“村干部”，与当地的老百姓称兄道弟。糯康集团施以小恩小惠，看哪里桥塌了、路坏了，就拿钱来修。一来二去，就得到了当地人的信任。一旦有要抓糯康的消息，都会有人给他通风报信。这也是糯康能够在当地存在多年的原因。

      眼看一次次失败，专案组举步维艰。“走一步都很困难，表面上看不到一点希望和亮光，就像落海的人看不到岸一样”，刘跃进说，在春节后的3、4月份近两个月的时间内，是最困难的时期，“有时候会问，还有希望吗？”

      但一想到遇害的船员和政府的重托，刘跃进和专案组就咬牙坚持，并总结经验教训，试图寻找一些破案的新方法，“关键是克服自己的心理问题”。

      >>挤压清剿：出走缅甸落网老挝

      针对屡屡有人走漏消息，专案组决定，能让一个人知道的事，绝不让第二个人知道，能让两个人知道的事，绝不让第三个人知道。

      专案组不再将目光放在一次次抓捕上，而是决定挤压糯康在本地的生存空间。糯康主要在湄公河的缅甸和老挝地界活动。由于中国与老挝警方的合作多，打击力度大，“10·5”案件后，糯康基本上龟缩在缅甸的大本营。为了将其赶出来，中国督促缅甸方面，对糯康所在的地方展开一次次清剿，目的不再只是一次把糯康抓获，而是要将其赶出大本营。

      果然，虽然糯康未被抓获，但面对一次次清剿，糯康的手下也被抓了不少，他藏身的空间越来越小。

      4月28日，糯康和两名手下乘船从缅甸方面赶往老挝，试图与老挝方面的人联系商谈如何躲避抓捕。得到消息的中老警方在老挝设下天罗地网，糯康刚在老挝博乔省的码头下船，就被警察发现。3人看到警察，拼命逃跑，警察鸣枪示警，最终将3人抓获。在3人身上，警察搜出长枪、短枪等几把武器以及子弹。

      □对话刘跃进：移交中国理由充分

      记者：如何确定糯康是案件嫌疑人？他作案目的是什么？

      刘跃进：前期已经抓获了糯康集团的二、三号人物，根据前期的审讯，糯康正是整个“10·5”案件的策划组织者，是杀害13名中国船员的元凶。糯康集团向来往船只收取保护费，敲诈勒索，如果不给钱的话，就会扣船、杀人。目前看来，这是初步的原因，由于一些细节还未披露，要还原真相，还需要一段时间。

      记者：糯康为何会被移交中国？听说，其他国家也想引渡糯康？

      刘跃进：“10·5”案件是中国13名船员被害，而且“10·5”案件发生后，中国投入了大量的警力对糯康进行抓捕，对其集团成员进行打击。目前，糯康集团的二、三号人物都是中国警方抓获的，虽然也有其他国家要求引渡，但不可能把一个案件分在两个国家审理。缅甸提出糯康是缅甸人，泰国表示案件发生地在泰国，但都没有中国的理由充分，而且糯康也是中老警方联合抓获的。

      记者：糯康会在哪审？

      刘跃进：会在中国进行审讯以及下一步的审理等，不会再移交他国。

      记者：抓获他之后，船只以后在湄公河是不是可以更安全地航行了？

      刘跃进：糯康被抓，船员就不用再担心安全问题了。而且糯康是当地最大的武装贩毒集团，是最大的毒枭，将其抓获，对其他犯罪分子也是一种震慑，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在糯康被抓后，其团伙成员已经有30多人向当地政府自首。（本报特派老挝记者袁国礼）